【镇魂大逃猜】选择（罗勤耕×章远）
1.
“老大……楼下，有人找你。”助理的语气有些犹豫，章远没多想，抬头问：“哦，是谁，预约过吗？”
助理的神色古怪的很，章远纳闷儿起来：“怎么了？”
“他……他说，他说他是您爸爸！”
助理狠心说出了口，心想，自家老大一个人拼搏到现在，大家都知道他没家人。这突然冒出来一个人说是他爸爸……怎么这么像骂人呢？
她再一抬头看过去，老大已经惊呆了。
章远心脏狂跳，他掐着自己虎口，狼狈地转开脸，强作淡定地吩咐：“让他走。”
助理茫然地点点头：“哦，好……”
门被轻轻关上，章远骤然吐出一口气，仰头闭上了眼睛。
他的手在抖。
五年了。
他终于，找到自己了吗？
2.
“老大，今天太晚了，明天再忙吧。”设计部的组长在心里叫苦不迭，明明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交稿，却突然被老板留下来加班到了快十点。
章远像是在走神儿，被他惊醒一般，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去看手表：“是很晚了……那你们回去吧，我再……我再看看。”
组员们松了口气，纷纷收拾东西，临走还让他也早点休息。章远点了头送走了他们，等到公司只剩了他一个人，轻轻叹口气，坐着久久没有动。
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一直在等他。
时间一点一点流逝，窗外的夜色浓的淌不开，比他的回忆还深沉。午夜，他终于拎着外套，关了办公室所有的灯，离开了公司。
初夏的夜是凉薄的，章远靠着车门，吸完最后一口烟，烟雾缭绕，他自嘲地笑了一声——自己未免太天真，五年前自己求着他他都不要，又怎么会在这里等他下楼。
他掐灭了烟，拉开了车门，外套往里一扔刚想上车，夜色里忽然伸出一只滚烫的手锢上他的手腕。
“什么时候学的抽烟？”
低沉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，他浑身猛地一僵。
无奈的叹息拂过他的耳朵。
“小远啊……”
3.
章远觉得像做梦一样。
他不知道自己已经看的入了神，罗勤耕坐在他的车上，侧脸笼在车里昏暗的灯光里。睫毛，鼻子，嘴巴，下颌……五年了，可这个男人并没有什么变化，一如他回忆里的惊艳容貌。
罗勤耕是好看的，也是温柔的。
那时候街坊邻居总是愿意上门给罗勤耕介绍对象的。三十来岁的男人，生的好看，人品又好，说话和气，还是个开花店的小老板，虽然带着个孩子，可又不是亲生的，怎么看都是个举世无双的好男人。
那时候章远上初三，要准备中考，动不动就跟罗勤耕耍小脾气，不让他出门，留在家给他检查作业。罗勤耕拿他没办法，总是依着他。靠着这一招，章远不知道搅黄了罗勤耕多少次相亲。
可是他用再多办法，罗勤耕要谁，也不会要他。
章远心头一痛，烦躁地又想抽烟，可是去摸烟盒的手被截住了。
“别抽了，对身体不好。”
罗勤耕的手很烫，抓的很紧，章远挣不开，忍不住带了哭音：“罗勤耕你放开我！我好不好不用你管！这五年没有你我还不是过的好好的……”
他终于绷不住了，眼泪落下来，把罗勤耕的一颗铁石心肠也烫的软了。罗勤耕把他拽进怀里，小心翼翼地哄着他。他早就是成年人的身量了，可是瘦的能一把握住腰。罗勤耕抚着他突出的肩胛骨，在他的啜泣声中哑声说：“可是我过的不好。”
章远的哭声小了。
罗勤耕抱着他，声音又酸又疼：“没有你，我过的一点都不好。小远，不要躲我了，好不好？”
章远抬起脸，眼圈通红，声音却坚定。
“你选好了吗？”
是选做他的爸爸，还是做他的爱人。
4.
五年前，罗勤耕被问过同样的问题。
那天是个好日子，章远的高考成绩出来了，班主任兴奋地打过来电话，恭喜章远考了海城市第一。他嘴角噙着笑说谢谢，眼睛看着坐的端正一脸讨夸奖的章远，也笑成了一弯月。
挂了电话，他站起身去拿围裙，顺手揉了揉章远的头发：“我儿子真厉害，今天做个大餐奖励你。”
“奖励只有大餐？”章远伸着脑袋冲厨房问。
罗勤耕早就买了最新款的笔记本电脑当毕业礼物，这时候想卖卖关子：“哦，你还想要别的？那我得好好猜猜了。”
他切着菜，听到了背后的脚步声。
“你可能……猜不到。”
他好笑地停下刀，刚想说话，腰忽然被抱住。
他怔住了：“小远……”
少年滚烫又紧张的身体贴着他，嘴唇碰在他后颈的皮肤上一闭一合。
“罗勤耕，我想要你。”
这句话像是带了火星子，突然就燎着了章远的一腔孤勇。凌乱的吻急促地落在了罗勤耕的耳后和脖子，罗勤耕没有动，像是忍耐着：“小远你别胡闹……”
“我没有！”像是为了证明一样，章远强掰过他的脸去吻他的唇，却被躲开了。
“小远……”
他不管不顾地再吻上去，这次罗勤耕没能躲开，任他笨拙的吻着，把他紧闭的嘴唇嘬的湿淋淋。他怎么舔怎么吻，罗勤耕不为所动的把他拒之门外，他快急哭了，去解罗勤耕的衬衫扣子：“爸，我喜欢你！你不喜欢我吗？”
罗勤耕终于不再忍，把他推在了墙上，扣着他的肩膀低吼：“章远，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！”
章远含着泪：“罗勤耕，我喜欢你，你真的不知道吗？”
罗勤耕动了动嘴，没能说话。
他当然知道章远喜欢他。他晚上去盖被子，能听到章远梦呓着他的名字；早上洗内裤的少年看见他时红着脸低头不语；还有那本跌落在地上散开的日记……
少年的喜欢早就掩不住踪迹，罗勤耕不动声色的看在眼里，然后默不作声地当着他的好爸爸。
“我……我是你的爸爸。”他无奈地说。
“我没有爸爸。”章远定定地看着他，“他死了，他为你死的。”
罗勤耕又想起了躺在血泊里，把刚上初中的孩子托付给他的大哥，不禁懊恼：“他不会想看到你现在这样子的。”
“那你呢？”章远执拗地问，“你想让我喜欢你吗？我不需要爸爸了，我需要你，我想和你……”
“小远！”
章远眼神暗淡了。
“好，我知道了。”
5.
“老大，楼下……你爸爸给你送饭来了。”助理看着章远的眼色，小心说道。
章远一顿——“他不是我爸爸。”
助理眨眨眼睛，像是没明白。
章远脸有些红：“让他上来吧。”
她迎罗勤耕上来，一路都在纠结怎么称呼，叫叔叔……看着这脸和身材她叫不出口，老大也不说这个人和他什么关系。她没办法，硬着头皮把人带到了章远办公室门口：“他在等你。”
罗勤耕对她微笑了一下，推门而入。
“吃饭。”他言简意赅，把饭盒打开放在章远面前，眼底却都是笑意。
章远没看他，埋头吃饭。
昨天晚上罗勤耕并没有回答他，可是却住在了他那里。他搞不清楚罗勤耕到底什么意思，只能沉下气来等。
罗勤耕坐在沙发上看着他，目不错珠，仿佛那样就心满意足了。
当年他怎么也想不到，被他拒绝后的第二天，章远就离开了家，带着几件衣服和给他存的学费，不见了踪迹，毅然决然得让他快要崩溃。
他不知道章远报了哪里的学校，也不知道录取通知书寄到了哪里。更不知道章远会不会回来。
他喝了满屋的酒瓶，然后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。
他对不起替他挡枪的章大哥。
他喜欢章远，他的小远那么好，他怎么可能不喜欢。
他也对不起他的小远。
他怕辜负，又怕失去。
最终谁他都对不起。
章远吃完饭，罗勤耕收拾了饭盒也没走，坐在那儿看着他。章远耳尖都泛了红，恶狠狠地说他：“别打扰我工作！”
罗勤耕笑了：“只是看着就能打扰你？以前这样你怎么不说我打扰你写作业。”
章远剜了他一眼，不说话了。
罗勤耕连着给他送了几天的饭，送完总会呆一会儿才走。章远不愿意回家，晚上拼了命的加班，回去的时候罗勤耕大概已经睡了，只有客厅的灯和厨房的汤等他。
这天，他加班到九点多了，想到了罗勤耕，便把文件收了收。他想稍微早点回去，哪怕是回去加班。
他和编程组加班的人一起下了楼，正说着话，忽然一个戴黑帽子的人窜过来抢了他的手提包就跑。一行人还没反应过来，忽然又一个影子窜过去，几步追上抢包的人就是一番打斗。
有人眼睛尖，指着那个人惊讶地说：“那不是……”
章远也看出来了。
包被夺了回来，小偷被按在地上。罗勤耕一抬头，看见了脸色阴沉的章远。
编程组的人被罗勤耕的身手惊呆了，就差鼓掌了。章远回头瞪他们：“还不报警？”
警察来的很快，小偷被扭送进了警车。罗勤耕则乖乖进了章远的车里。
章远面色不好看，问他：“怎么在这儿？”
罗勤耕看着他，无奈道：“我每天都来等你下班……等你睡着了再回去。”
怪不得回去都看不到他。
章远憋了火，语气不善：“你这样是做什么？暗中保护我？可我做的是干净生意，又没有危险。”
几年不见，小孩儿的嘴越发厉害，都会讽刺他那段不光彩的过去了。
他为了章远黑道转白道，更为了章远修了一身的好脾气。
“我想多看看你。”
最好把那五年的，都补看回来。
章远心跳的很快。他快要搞不明白罗勤耕的意思了。
罗勤耕看着他：“我们回家吧。”
章远顿了顿，一打方向盘：“谁跟你回家。”
“去医院。”
罗勤耕愣了。
章远别扭道：“看看你有没有受伤。”
6.
其实在这五年里，章远回去看过一次罗勤耕。
那个时候他刚上大三，正纠结于上学还是创业。那会儿脑子越乱越想罗勤耕，于是就偷偷回了海城。
他也曾像罗勤耕一样，偷偷跟在一个人的身后多看几眼。
可是他从花店跟回了家，有个女人给罗勤耕开门，笑靥如花地迎着罗勤耕进屋。
一瞬间，他就懂了什么叫心灰意冷，万念俱灰。
他失魂落魄地离开，回学校以后像是终于下了决心——去北京创业。
他需要一个新的开始。
因为想让罗勤耕找不到他，他没有报大家都会认为他报的华清，而是去了南方。而兜兜转转，他还是去了北京。
更没想到，两年后，罗勤耕会找到他。
从医院检查完回来，罗勤耕几个小的伤口都没事。小偷虽然拿了刀，可是他也算是宝刀未老。
厨房里有煲好的汤，是罗勤耕临走前做好的。章远给他盛了一碗：“喝点儿。”
罗勤耕安静的喝汤，章远眉头皱着，终于忍不住问他：“你怎么找到我的？”
罗勤耕淡然道：“北京就这么大，慢慢找，总会找到的。”
章远嘴唇抖了抖：“你在北京……找了五年？”
“嗯。”
罗勤耕只知道那本故意掉在地上给他看的日记里，他的小远除了写了喜欢他，还写了那么想去上华清。
他只有在偌大的北京城，努力找他最宝贵的小远。他在华清大学附近找了好几年，如果不是看到章远公司在学校贴的招聘启事，他也不会找到这里来。
“那……那你一直单身吗？”章远紧张地握紧了拳头。
罗勤耕有些不解地看了他一眼：“当然。”
“可是前两年那个女人……”他着急地问出了口，却有些后悔地又不说了。罗勤耕一头雾水：“什么女人？”
他涨红了脸，站起身来伪装出理直气壮的质问语气：“我回去过，那次明明看见家里有个女人在等你！”
罗勤耕愣了愣，继而恍然大悟，憋了笑说：“我把房子租出去了。因为我很多时间在北京，所以干脆一个人住在花店里。那天，大概是我去收房租。”
章远傻了眼，一边觉得丢脸，又觉得抑制不住的开心。
“罗勤耕。”他很严肃地问，“我再最后问你一次，你到底选好了没有。”
罗勤耕站起来，和他对视，无奈地笑了：“小远，你还不明白吗？我来找你，就说明，选择权在你手里。”
“这次换你选，我是你的养父，还是你的爱人。”
7.
章远觉得罗勤耕真的太坏了。
什么让他选，他明明没有选择。罗勤耕怎么会不知道，他这么多年，不舍过，决绝过，怀念过，可是到现在，他都没有放下对他的那份爱。
他红了眼圈，勾着罗勤耕的脖子吻上去。
这次罗勤耕没有拒绝他。
章远的舌头很软，他吮出了水声。章远红了脸，却和他贴的更紧。罗勤耕托着他的屁股把他抱起来，吻他的脖子和肩膀，他仰着头，像醉了酒。
“罗勤耕……”
他被压进了软软的床垫，轻声 呻 吟：“啊……慢，慢一点……”
罗勤耕被他勾出了匪气似的，掐着他的细腰一下一下发狠地往里顶。
他是有火气的。
这个分毫不差地长成了他心上人的人，竟然为了躲他连华清都不去了。五年，真是好狠的心。
可是章远在床上一哭，他就心软的低头哄。
算了。
他已经39岁了。他还有多少个五年能和这个孩子厮守呢？
章远抱着他的脖子，隐隐啜泣着。
“罗勤耕。”
他低声应：“嗯？”
“我好他妈的想你。”
罗勤耕忍不住笑了，捏了捏他的耳垂：“不要说脏话。”
下一秒，他说。
“我也是。”
好他妈的想你。
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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